“贱人!”扶鼎猛冲过来死死扣住花宿眠的肩膀,硬生生将她从崖边拖拽回来。
他粗暴撕扯着花宿眠的衣裳,狞笑道:“你杀了我儿子,那就用你的肚子赔我!”
见花宿眠眼中毫无惧色,扶鼎心头邪火更炽,凝聚着凌厉掌风的手扬起,狠狠掴下。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掌印却是在扶鼎的脸上炸开。
花宿眠收回微微发红的手掌,冷声道:“凭你也配?”
火辣辣的痛感瞬间蔓延,扶鼎正要发狠动手,一股难以抵抗的麻痹感忽然从脚底窜起,瞬间抽干他了全身力气。
他像滩烂泥般倒在地上,那些原本杀气腾腾的黑衣人也如他一样,纷纷瘫倒在地。
兵器叮当落在地上,他们连呻吟都发不出。
“你使了什么妖法?”扶鼎惊恐叫道,他徒劳地在地上挣扎,试图撑起无力的身体。
花宿眠重重地踩在扶鼎曲起的脊背上,不堪疼痛的呻吟声从他的口中冒出。
冰冷的匕首贴着扶鼎颈侧滑过,轻易割开一道醒目的血线。
花宿眠轻笑:“比不得扶鼎道长突然武力大涨。”
她恐吓地在扶鼎耳边轻言:“这药粉能弄瞎眼睛,也能让人变成一滩烂泥。不然,你以为我为何敢入你的局?”
锋利的刀尖在扶鼎脖颈间上来回游走,每一次触碰都让他瞳孔紧缩,浑身止不住的害怕颤抖。
“我问,你答。”花宿眠又道:“不听话,我就在你身上慢慢开些口子。放心,保证你不会死。”
“我说我说!”扶鼎涕泪横流的求饶:“你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
“是谁,指使你来杀我。”花宿眠的声音陡然转厉。
“这......”扶鼎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闪烁不定地飘着。
“还在犹豫?”
匕首利落地刺入他大腿深处,刀锋竟还逆着旋转了半圈。
“啊!!”扶鼎发出震耳欲聋地嚎叫,剧痛彻底碾碎了他最后的犹豫:“我说!我说,是宫......!!”
他才刚刚挤出一个音节,全身忽然开始痉挛抽搐,粘稠的白沫不受控制地疯狂涌出,彻底堵塞了所有声音。
“废物!”
扶鼎抽搐的身体猛然一僵,那股被麻痹的感觉竟全然消失。他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颤颤巍巍地退回到黑衣人身边。
一瞬间,他身体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好似有无形的东西从他体内抽离。
同时,那领头的黑衣人也几不可察地一震,目光骤然变得凶戾,手中大刀当着花宿眠的头颅劈下。
花宿眠瞳孔骤缩,凭借本能猛地向侧方翻滚,刀口擦着她的发梢掠过,深深嵌入她方才站立的泥土中。
“你今天插翅难逃!”他一把抽出刀,桀桀笑道。
花宿眠啐出嘴里的泥灰,也笑道:“是吗?那就看看谁先死!”
带血的寒光射出,精准无比地钉在扶鼎腰间悬挂的香囊上。
香囊瞬间破裂,绛紫色的雾气瞬间弥漫开来,眨眼间便笼罩了整片山崖。
“不好!有毒!”领头反应极快,率先捂住口鼻。
“捂住口鼻有什么用?这东西沾上就会让身躯溃烂。”花宿眠勾唇笑道:“想杀我,你们没这个本事!”
经过前世痛楚,她早已明白,生存之道在于万全之策,岂会只留一手后招。
这毒雾对她自身毫无影响,但却对霁渊有效,所以她才将他推走。
离扶鼎最近的黑衣人全身已经开始溃烂,皮肤肉眼可见的发黑。
他们疯狂地抓挠着迅速蔓延的伤口,却也挣扎不过数息,便瞪着痛苦的双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然而,花宿眠却未能捕捉到那件藏青色道袍。
扶鼎居然早在毒雾升腾时,便已借着混乱溜之大吉。
而那些黑衣人多半都是死士,不能像对扶鼎一样用痛觉胁迫,但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多的是。
花宿眠欺身靠近那领头,将一颗豆大的乌黑药丸强行塞入他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疯狂的奇痒如同千万只毒蚁般噬咬他的全身。
“呃啊!”
领头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丢开了大刀不断抓挠,指甲深深嵌入皮肉也浑然不觉。
“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花宿眠厉声质问道。
“我是永远不会出卖主子!”领头咬牙切齿地回答。
他竟强撑起一丝清醒,猛地咬断舌头。
“没那么容易!”花宿眠硬生生卸掉了他的下巴。
“求求仙人,赐我一死!”领头口齿不清的含糊道。
花宿眠察觉到异样想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
只见那领头的身体,如同气囊般诡异地鼓胀起来,随即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塌陷。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仅仅眨眼之间,一个活生生的人便化作了一张薄薄的皮。
花宿眠眼神复杂地看着那摊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愤恨握拳。
凉风轻拂过陡峭的崖壁,一个身影正奋力向下攀爬。
花宿眠踩在一块结实的凸岩上,看准下方落脚点,借力一跃,终于稳稳落在了缓坡之上
原来那深不见底的悬崖竟是自然的障眼法,葱茏坡地被巧妙地掩盖。从上往下看,只能瞧见不见底的深渊。
花宿眠一落地,目光急切扫过四周,瞬间定格在不远处的草地上。
霁渊安静地躺在浅草之上,唇色淡得几乎与肤色相融,唯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花宿眠几乎是冲了过去,单膝跪在他身侧,指尖迅速搭上他手腕。
他的脉搏微弱,是失血过多导致的。
饶是如此,他的嘴里依旧无意识地呢喃着:“莺莺。”
花宿眠再无心思去管这频繁出现的名字,她小心翼翼地将他扶靠在怀中。
失去意识的霁渊异常沉重,整个身体毫无保留地倾压过来,让她纤细的腰背被压得弯折,
但她咬紧牙关,稳稳地支撑着,费力调整姿势将他背负在肩背上。
刚准备走出,霁渊似乎醒来了。
滚烫的额头抵着花宿眠微凉的颈窝,似幼犬般在她敏感的肌肤上蹭来蹭去。
亲昵的接触激起花宿眠一身战栗:“霁渊?”她偏过头,轻声唤道。
然而,后头却没有传来半分声响,只余下他稀薄的喘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