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瞬间的死寂。
紧接着,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符箓为中心,轰然扩散!
楚岚晋气急败坏,
“你真阴险!”
大地如同波浪般剧烈起伏。
坚固的困阵光罩在冲击波面前脆弱得像个鸡蛋壳,一触即碎。
乱石被碾成齑粉,参天古木被连根拔起,然后撕成碎片。
那黑压压的鸟群,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在这毁灭性的力量中化为了飞灰。
楚岚晋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从背后袭来。
而后,整个人被高高掀飞,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最后,楚岚晋看向谢殊观。
谢殊观对着他,轻轻地说了句什么。
那个口型是,
“彼此彼此”。
楚岚晋拼命想稳住身形,却只是徒劳。
天旋地转间,他最后只看到,身后的山壁在剧烈的震动中裂开无数道巨大的口子。
楚岚晋一时情急,抛出防御法器!
而谢殊观根本没再注意他了。
阵法光罩破碎的瞬间,谢殊观的身影如鬼魅般从生门掠出。
她前脚刚站稳,身后整座山头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天崩地裂!
巨石滚落,尘土飞扬,瞬间将那片区域彻底掩埋。
狂暴的气浪扑面而来,吹得她衣袂狂舞。
谢殊观望着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山头,拍了拍手上的灰。
还真别说。
这极品的爆炸符,威力就是不一样。
还好她跑得快!
这一路上,谢殊观丢的全是爆炸符。
在谢殊观看来,招数不需要太花里胡哨,有用就行。
楚岚晋原本在此地,布下了个困阵。
可凭着系统的精密计算,找到几个点位,就能将阵法扭转。
按理来说,扭转阵法需要动好几个地方。
可是巧了,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加上青厌和赤离,谢殊观有六只手。
情况紧急,哪怕楚岚晋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也来不及了。
剩下的几只破鸟成不了什么气候。
赤离三下五除二就将它们全都解决了。
【叮——任务完成。】
【奖励:太渊剑法!】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一部繁复深奥的剑法心诀涌入谢殊观的识海。
谢殊观先大致草草扫了一眼。
一刺,一劈,一挑,一抹……
剑法没那么花里胡哨,每一招却都又快又狠。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直奔着敌人最脆弱的要害而去。
谢殊观的指尖无意识地动了动,仿佛在模拟那致命的轨迹。
系统幽幽开口:
【太渊剑法,是一套“大道至简”的剑法。它剔除了一切无用的招式,只保留了剑法最本质的杀招。】
系统一出手,就只有没有。
这就是口碑。
谢殊观回神,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一片废墟。
楚岚晋这家伙每次都被她坑得吃大亏。
可每次都仿佛在叫着那句经典台词,“我一定会回来的”。
然后再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又出现在她面前。
简直命硬得让人心烦。
谢殊观冷不丁地在识海里开口,
“有没有什么小型的困阵?不需要太强,只要能把人困住就行。”
系统沉默了片刻:
【你这是……想给他加固一下,怕他爬出来?】
谢殊观说得理所当然,
“以防万一。”
不然她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都快给她弄出心理阴影了。
谢殊观从储物戒里翻出几块灵石,按照系统给的方位,飞快地在废墟外围又布下了一个小小的禁制。
做完这一切,谢殊观看着自己的杰作。
总算安心了些。
可这还不够。
按照楚宗主那种老奸巨猾的性格,定是想与她不死不休。
他不可能只把杀她的任务交给楚岚晋。
更何况,玄霄宗里想让她死的,谁知道还有几个。
还是那句话,哪儿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一个大胆至极的念头,忽然在她脑海里成型。
系统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谢殊观对青厌招了招手:
“我那堆法宝里,有没有能改换容貌身形的?”
青厌思索片刻,指引谢殊观从储物戒里掏出幻蜃珠。
幻蜃珠,看上去就是一颗平平无奇的珍珠。
谢殊观和它大眼瞪小眼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一样来。
青厌有些无奈地道:
“只要将灵力注入,就能依照你想要的样子改换样貌。”
缺点是,幻蜃珠十分稀有,价格高昂。
而且只能用一次。
一般来说,几乎没有修士会考虑使用。
灵力注入,幻蜃珠发出一阵微光,将她整个人笼罩。
光芒散去,原地站着的,已经不再是谢殊观。
身形拔高了些许,肩背也更宽阔。
就连身上的法衣,都变成了玄霄宗内门弟子熟悉的月白宗门服。
谢殊观拎起铁剑一照!
幻蜃珠竟然连剑都替她捏成了绝霄的样子。
省了她不少事儿。
果然一分钱一分货。
而“绝霄”反光映出的,赫然是一张熟悉的脸。
谢殊观“啧”了一声。
还真别说。
楚岚晋这小子还真是长了一张好脸。
据她所知,玄霄宗门内还是有不少年轻女修私底下讨论过楚岚晋。
谢殊观转念一想。
这可是气运之女的舔狗。
楚岚晋已经失去了智商,再失去容貌……
站在谢殊观的角度,舔狗立马变骚扰。
她突然觉得做气运之女也挺不容易的。
谢殊观扯了扯嘴角,用楚岚晋的脸,露出了一个楚岚晋绝对不会有的笑容。
谢殊观跟系统打哈哈,
“系统,你看,我现在不就是个剑修了。”
系统看着谢殊观的操作,
【我看你不像剑修,像反派。】
“那当然,毕竟我现在是楚岚晋。对我来说,他本来就是反派。”
系统彻底不出声了。
摆出楚岚晋平日里那副潇洒风流的姿态,谢殊观大为满意。
解决了后顾之忧的谢殊观开始考虑正事。
她可没忘记自己来这冰天雪地的寒域,究竟是为了什么。
视线一转,她看向一旁安静侍立的青厌,
“所以,齐素音在哪里?”
明明谢殊观的声音也不大,态度也不甚严肃。
可赤离莫名就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赤离先咋咋呼呼地开口:
“我们是跟你有死契,又不是跟她!青厌怎么会知道她在哪儿?”
谢殊观不接话。
她轻轻叹了口气,道:
“别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