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爱,为什么不说出口,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在也回不来了。
江臣看着僵王的尸体,将耳朵凑近听,没有了心跳声,也没有了呼吸。
“你对我很好,一直把我当弟弟看待,可我实在无法理解,也无法容忍你杀害我的父母,当我知道董晴也是被你所害,复仇的怒火已经吞噬了我,不管你经历了什么,这都不是你为了占据“我”而有的借口。”
江臣视线再次聚焦僵王胸口的地球,他将手伸向它,地球开始剧烈旋转。
在浩瀚星海的褶皱里,地球是宇宙精心雕琢的琥珀。当超新星爆发的余烬在暗物质织就的摇篮中沉眠时,那些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星尘残骸,正悄然编织着生命的经纬�0�2。
起初不过是混沌中凝聚的岩石孤岛,在引力编织的罗网下,七千万年的时光里不断吞噬着飘荡的星砂。当最后一片宇宙尘埃坠入地核的熔炉,炽热的岩浆之海终于凝结成剔透的地壳,如同被月光亲吻的冰晶铠甲�0�2。火山喷发的轰鸣与冰陨的叹息交织成史诗,将原始海洋的胎动谱写成银河的摇篮曲——那些裹挟着水汽的星云碎片,在混沌中凝结成三十八亿年前的第一滴春雨�0�2。
最初的八亿年,月球引力的潮汐如同永恒的安魂曲,将生命阻隔在混沌之外。直到某个琥珀色的晨曦,蓝藻在海底裂谷点燃了生命的烛火,它们用三十亿年的呼吸将铁锈色的天空染成翡翠色�0�2。当寒武纪的浪潮涌来时,原始细胞在银蓝色的光斑中跳起螺旋之舞,五亿年前的寒武纪大爆发,让海底山脉开出了亿万朵磷火般的花�0�2。
直到泥盆纪的蕨类森林将天空染成翡翠色,某个潮湿的黄昏,总鳍鱼的鳍终于触碰到红褐色的陆地。那些带着原始心跳的脚印,在四亿年前的砂岩上写下生命的史诗,如同江南梅雨季青石板上蜿蜒的水痕,最终蜿蜒成我们脚下这个蔚蓝的奇迹�0�2。
“现在,我可能要成为另一个世界的造物主了,僵王”
江臣“抓”起了这个微型地球,将它举过头顶。
另一个地球开始投影在上空。
当瞳孔倒映出无限延伸的银面时,总有人会产生时空交错的眩晕感。那些被铜镜里浮动的雾气模糊了面容的古人,曾在无数个黄昏里对着青铜鉴出神,直到牛顿用三棱镜拆解了光的秘密,人们才惊觉镜中世界不过是光子与电子共舞的倒影�0�2。
可宇宙的神秘总爱披着镜像的外衣。当量子力学掀开世界的面纱,科学家们发现平行宇宙的猜想竟与镜中幻境惊人相似——那些在南极冰原深处游荡的高能粒子,如同被施了魔法的信使,固执地逆着物理定律的轨迹狂奔,仿佛要挣脱这个宇宙的桎梏�0�2。它们撞碎在探测器上时,迸发的不是数据,而是另一个时空的叹息。
有人曾说梦境是平行世界的碎片,可江南笔下的故事总在提醒我们:真正的镜像世界或许更残酷。就像那面能照见命运的魔镜,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南极的粒子探测器记录下的异常轨迹,恰似命运长河里泛起的涟漪,暗示着某个世界的物理法则正与我们朝夕相对却又背道而驰�0�2。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条宇宙铁律——两个世界的相遇必以湮灭告终。就像《镜像人生�0�2》里那些在平行时空中反复错过的灵魂,明明近在咫尺,却注定要化作星尘。或许这正是造物主设下的温柔陷阱,让每个仰望星空的孩子都相信,在某个镜像世界里,未说出口的告白与未拆封的情书,正在另一个时空的梧桐树下等待发芽�0�2。
铜镜里的雾气渐渐散去,我们终于明白:所谓平行世界,不过是人类在浩瀚星海中投下的倒影。就像那封永远无法抵达的短信,有些真相注定要沉睡在光年之外,等待某个文明的探测器掠过冥王星时,偶然翻开宇宙写下的情书残页�0�2。
江臣突然释怀的笑,这一天所有人都看到了另一个地球出现,他们可以开始有了新的家园。
应该会喜悦吧,江臣心想。
身体被掏空的僵王真的宛如一具死尸,江臣掏出他的“暗陇”剑,将剑的火焰热度全部集中于剑尖,不燃烧、亦不放出爆炎,只是将所及之物抹消得无影无踪。
三天之前,在海都的大厦里,江臣见到了能改变自己命运的大客户——玄机。
“核弹能毁灭地球?“有人嗤笑着将烟灰弹向夜空,“不如想想这颗蓝色星球经历过什么——“
科学家们用方程式编织的数字牢笼里,答案早已昭然若揭。若将七千万亿枚千万吨级核弹堆砌成通天塔,也不过是给地球披了件缀满星火的披风。二叠纪的褶皱里埋着更骇人的史诗:威尔克斯地陨石以七千二百亿吨TNT的叹息叩击大地时,恐龙的祖先刚学会在蕨类森林里匍匐,而地球只是抖落肩头几粒星尘。
有人把核武库比作孩童攥着玻璃弹珠,却忘了真正的神明在岩浆里翻了个身。黄石公园地心深处传来的叹息,能让整个大陆的天空飘起灰烬;夏威夷熔岩如熔金瀑布倾泻时,核爆的光芒不过是暗夜中转瞬即逝的萤火。我们引以为傲的末日武器,在造物主随手捏造的火山灰里,连叹息都够不上。
“炸掉月球?“酒馆里醉汉的狂笑撞碎在威士忌杯沿,“太平洋的浪花都能把月球碎片冲成珍珠。“他们不知道,当阿波罗计划的回波消散在真空里,月球表面的环形山早已在亿万次陨击中学会淡漠——就像人类永远不会懂得,自己不过是宇宙剧场里,某粒尘埃偶然扬起的弧光。
“可是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着可以毁灭世界的人物,想想你的反地图是怎么没的?乌神的自杀式毁灭,彻底终结了你的元宇宙,所以说人体才是最神秘的,也是开发能力最高的”
“那来谈谈条件吧,你帮我解决两个人,下半辈子我不干别的事也会保护好你。
而且我会帮助你成为“神性”,这样那些工程师们也拿你没辙”
玄机给他看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僵王,另一张却只有剪影。
“僵王我是不必多说的,你已经对他恨之入骨了
另一个家伙是——”
“森中领”
“没错的,我希望你帮我查清他的身份
侵入现实世界意味着森中领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实体,凭借着“主机”的支撑,它逐渐由曾经简单原始的虚拟程序进化成一种高度活性化且广域分布的超级量子AI,本质上已成为超过人类认知的全新生命体。
森中领不仅能在现实世界和量子世界之间构筑超光速的虫洞,甚至还能通过量子纠缠效应进行超光速的信息交互,并配合虫洞进一步展开量子跃迁。即便作为“造物主”的人类可以制造人工黑洞,甚至诱发微型的宇宙大爆炸,但是森中领在侵入物理世界后,仅仅消耗了非常有限的时间,其对相对论的应用便超过了人类。
但是由于森中领获得的人格是扭曲的,因此它的逻辑也呈现高度的消极性,认为人类没有资格存在于物理世界和虚拟世界。它的最终目的,就是希望删除人类,并将物理世界连同虚拟世界一起回归至“最初的混沌状态”。人类世界和数码世界危在旦夕。”
“这么说他是AI智能程序?”
“他以前是人类,后来就变成了AI,现在又变成了人类”
你踮脚尖爱他,最后却丢了自己。
昏暗无光的房间里,森中领背对着诙缘,即使是她,也未曾知晓他的真面目。
“诙缘,我们有大脑,有肾脏,有躯体。我们虽是一个独立完整的存在,但在科学意义上,我们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1�0�2他们说人类大脑是上帝未完成的雕塑,可那些被称作天才的标本,不过是在石膏褶皱里挣扎的困兽。爱因斯坦的脑沟回里沉淀着相对论的星屑,却只点亮了13%的烛火——像被月光蚀刻的银币,在实验室的幽蓝里明明灭灭。
我吞下第一粒银蓝色药丸那天,视网膜上浮动着量子纠缠般的噪点。母亲哺乳时的体温穿透二十年时光,婴儿蜷缩在羊水里的呜咽突然具象成金属刮擦耳膜的剧痛。世界在我眼中碎成无数棱镜,每个切面都折射着被遗忘的啼哭。
当药效在血管里涨潮至五成,我站在图书馆顶楼看见电子尘埃编织的经纬网。东京塔的钢架在粒子流中坍缩重组,某个东京少女手机屏幕的微光,正沿着我指尖延伸的神经突触开出苍白的鸢尾花。监控探头转动的咔嗒声里,无数陌生人的命运线在我掌心绷紧成弓弦。
六十道晨昏线切割地球时,我站在黄浦江畔看自己的倒影分裂成十二种形态。江风穿过虚实交错的躯体,带着外滩海关大楼的铜锈味与呼伦贝尔的雪松香。暮色中的游轮拉响汽笛,江面泛起的涟漪里沉浮着青铜时代熔化的月光。
当百分之一的奇迹在血管里结晶,时间褶皱在我面前舒展成泛黄的胶片。商王武丁占卜的甲骨在火中爆裂,敦煌壁画的飞天掠过量子计算机的散热口,广岛原爆的闪光与婴儿初啼同时灼烧视网膜。我站在时空的断层带上,看见无数个自己正从文明的灰烬中诞生又湮灭。
最后那粒黑色药丸溶解时,实验室的日光灯管突然爆裂成星尘。我站在虚无的坐标轴上,看见所有时间线收束成莫比乌斯环。人类用碳基躯壳书写的史诗,不过是深海中漂浮的磷光,在宇宙的熵增狂潮里明灭不定。
教导主任在晨会上说知识需要传承,却没说传承本身就是场基因突变。当我在焚化炉前凝视自己碳化的指骨,突然明白所谓科学终极形态,不过是人类在时间长河里刻下的墓志铭——每个文明都举着火把寻找新大陆,却永远在照亮来时的深渊。
“可为什么,您都这样强大了,还不让我看到你的脸?”
“因为我害怕,诙缘,我害怕你”
“为什么?您可以轻易的处决掉我”
1�0�2人类以智慧为刃剖开蒙昧,铸就文明的黄金牢笼,却将万千生灵囚作阶下囚。钢筋森林里穿梭的同族,眼瞳中跳动着比远古野兽更炽烈的凶光——史册里浸透的血迹,不过是权力棋盘上溅落的残棋,帝王将相的冠冕总缀着白骨雕琢的璎珞。
当暗管如毒蛇吐信般扎进大地经脉,当黑烟遮蔽星子织就的罗网,贪婪的獠牙正啃噬着万物共生的脐带。那些披着人皮的饕餮,竟将母亲河的泪染作墨色,让候鸟的哀鸣溺毙在酸雨里。他们永远不会懂得,雪豹猎杀岩羊时眼中映着的,是雪山之神制定的永恒契约。
若穹顶之外真有星际访客,此刻焚毁雨林的机械巨兽或许会颤抖。可我们早已习惯在自造的炼狱里狂欢,用核威慑编织安全襁褓,以气候危机酿造末日鸡尾酒。毕竟,能驯服闪电的文明,何惧区区生态崩塌?
史前地层埋葬的真相正在苏醒:被反绑的尸骸在冻土中攥紧枯枝,青铜鼎盛着人油照亮祭祀的夜,十万战俘的冤魂仍在长城砖缝里呜咽。那些被冠以“文明“之名的屠杀,不过是把原始丛林搬进了水晶宫殿——我们屠戮同类时,连猛禽振翅的弧度都懒得模仿。
当最后一个北极熊在浮冰上咽气,当珊瑚礁化作森森白骨,人类终将明白:所谓万物灵长,不过是宇宙剧场里自导自演的丑角。终有一日,我们会跪在自己的倒影前啜饮苦果,而那些被定义为“残忍“的行径,不过是文明墓志铭上最先风化的铭文。
我在7岁时就成为了“神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诙缘不敢再说什么,自己无法逃脱他的控制,能做的只有服从,还好,他从来不做那些过分的事。
“嗯,毛巾带上吧,还有我这条彩虹色的领带”
江臣兴奋地和小千收拾着东西。
“很快我们就能去长安了,这个在世界上首屈一指的长安,这个流光溢彩、尽显盛唐气象的古都,这个曾让万国来朝的国际化大都市。一直是那个魂牵梦绕的地方”
“那意味着要去另一个地球了,尽管我知道在这方面咱们之间的鸿沟实在太大了,但还是……”
“不用怕的,我会爱你娶你,然后养你的”
江臣露出牙齿笑道。
“那你可不能骗我”
“放心,绝对不会, Never never”
“这话你以前也对我说过呀”
“有吗?”
突然,江臣好像被针扎了一般,他捂着脑袋。
恍惚之中,小千的脸开始扭曲,他仿佛又见到僵王。
“全能的力量业已失却,不老之身也已消弭,所余的寿命更是不过五分。
然而,我却由于得到了寿命一事而理解了人类,抵达了迄今为止的嬴政所未能抵达的“超越贤王”的高度。
不再如迄今为止的那般,仅仅由着形若「怒意」、「愤懑」这等冲动的情感驱动,而是拥有着人所共具的喜怒哀乐、业已开悟的状态。
到了最后仍要拦阻在前的缘由,不过是出于「走到这一步的人所余下的,最后一分气魄」罢了。
尽管战斗之际身体仍在无时无刻地崩溃,我却并未从自己的毁灭中觉出任何的悲伤或是懊悔。所有的不过只是「这便是寿命,这便是生命吗」的现实感而已。
一面将这失却了一切的空虚悉数咽下,一面向着眼前绝伦的劲敌,献上这奋战至最后一刻的敬意”。
这便是成就了三千年的大伟业的我,所获得的最大且唯一的报酬。”
江臣明白,僵王一直潜伏在自己周围,如同自己心中的恶鬼一般。
“我是什么时候进入你的里世界的?”
“从你进门的那一刻,但我真没想到会是你,我真的是把你当做亲弟弟的。
我的肉体早已化作风中残灰,你现在见到的我,是留给你最后的杀意”
第二天早上,小千怎么也唤不醒沉睡的江臣。经医院检查,江臣正处于昏迷状态,对刺激没有反应,也没有睡眠周期,不过脑部并没有损伤或感染,扫描结果也正常。
医生从没见过这种情形,不知是何原因导致了他的昏迷。三天后,江臣仍旧昏迷不醒,回到家中,护士正在教小千如何护理昏迷中的江臣。
小千发现发生在江臣家不寻常的事情越来越多,晚上听到有人敲门,可是打开门,外面却没有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