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浅自信走到钢琴面前,演奏了起来。
正是祁曌最拿手的那首钢琴曲,音符好像涓涓流水一样飘出,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就连祁天翔都长大了嘴巴。
除了他,没人知道祁曌擅长弹钢琴,而且是这首曲子。
曲毕,程昭浅款款走到祁启华面前鞠躬。
……
A城最奢华的酒店被装点得金碧辉煌,水晶灯折射出万点碎光,映在宾客们精心打理的发梢与礼服亮片上。
陆承野和宁瑶瑶的婚宴在此举行。
酒店外的停车场里,限量版劳斯莱斯与迈巴赫排成了长队。
车门打开时,露出的是定制皮鞋与精致高跟鞋踩在红毯上的清脆声响。
宴会厅内,香槟塔冒着细密的气泡,侍者托着银盘穿梭。
名流们举着酒杯谈笑,话题绕不开陆氏集团的新动向与程家的体面——没人注意到,角落里一个穿服务员制服的年轻女孩,袖口下藏着一枚微型通讯器,指尖正微微发颤。
程昭浅的制服是祁朔托人提前备好的,尺寸贴合得像为她量身定做,连领口的褶皱都刻意做旧,与其他侍者别无二致。
她端着托盘走过甜品台时,目光扫过台上那对璧人:
陆承野穿着意大利手工西装,胸前口袋巾是宁瑶瑶最喜欢的藕荷色,正举杯接受祝贺,嘴角的弧度完美得像用尺子量过;宁瑶瑶的高定婚纱裙摆铺在台阶上,钻石项链在颈间晃眼,那是陆承野上个月拍下的古董款,曾被媒体吹捧为“爱情信物”。
“阿浅,左翼第三桌有陆氏的董事,注意避开他的视线。”祁朔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电流的微麻感,却奇异地让她镇定下来。
她调整呼吸,绕开那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托盘里的玻璃杯稳得没有一丝晃动。
里面盛着的不是香槟,而是装着U盘的防水袋,外面裹了层透明保鲜膜,乍看像冰块。
仪式进行到交换戒指环节,主持人的声音温情脉脉:“陆先生,您愿意娶宁小姐为妻吗?”
陆承野刚要开口,程昭浅突然停下脚步,托盘往旁边的服务台一放,动作快得像蓄谋已久。
“不愿意。”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戳破了现场的虚假繁荣。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聚集过来,陆承野的笑容僵在脸上,宁瑶瑶下意识地攥紧了裙摆,指节泛白。
程昭浅走到舞台中央,从制服内袋掏出文件袋,倒出一沓照片。
那是陆承野和供应商在仓库交易的画面。
昏暗的灯光下,他接过一个黑色行李箱,脸上的贪婪与平日的儒雅判若两人。
“各位,这是陆承野三年前偷税漏税的证据,”她举起照片,对着灯光,“还有这个。”
按下遥控器的瞬间,宴会厅的大屏幕突然切换画面,原本播放的甜蜜VCR变成了录音波形图。
宁瑶瑶的声音尖利地响起:“程昭浅那个蠢货,不就是摔断了腿吗?死不了就该感恩戴德,还敢跟我抢承野?”
紧接着是陆承野的冷笑:“放心,等程家的项目到手,就让她彻底消失。”
现场的抽气声此起彼伏,有人手里的酒杯“哐当”落地。
陆承野猛地推开宁瑶瑶,几步冲下台,手指几乎要戳到程昭浅脸上:“你到底是谁!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他的西装领口歪了,头发也乱了,哪还有半分精英模样。
程昭浅后退半步,恰好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祁朔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夜风凉意,手臂稳稳环住她的腰,对陆承野投去冰一样的眼神:“陆总,对我的人动手,问过我了吗?”
保镖们瞬间围上来,将陆承野架住,他挣扎着嘶吼,皮鞋在地毯上蹭出难看的痕迹。
宁瑶瑶瘫在台上,婚纱裙摆被她自己踩得皱巴巴,钻石项链滑到了锁骨下。
有记者举着相机疯狂拍摄,闪光灯亮得像白昼。
她突然尖叫一声,抓起桌上的香槟泼向镜头:“别拍了!都是假的!”可没人听她的,宾客们已经开始往外走,议论声像潮水般淹没了她的哭喊。
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祁朔替程昭浅理了理被扯乱的衣领,低声说:“结束了。”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不是害怕,是紧张。
远处,陆承野被押上警车时,还在回头瞪她,眼神里的怨毒像淬了毒的刀。
但程昭浅忽然觉得,那把刀早就伤不到她了。
“原来你就是程昭浅!你一直在骗我们!”